第三十七章：营救结束

    “马尔科，你还是没能明白。”银发老人靠在墙角，嘴角正吐着鲜血。

    “没能明白？”马尔科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蔑视的笑意，“我已经明白了，明白了你这只老狐狸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。”

    “唉。”老人闭上了眼睛，静静等待着自己的命运。

    “怎么，无话可说了吗？临死之前，我倒想听听你还有什么话好说。”马尔科站在老人面前，居高临下，手中的刀正贴在老人的脖子上。

    “你的实力，你的能力，你的自信……要是家族能交给你来领导，想必一定会长盛不衰。”

    “呸！你就要死在我手上了，还在说这种骗小孩子的鬼话来糊弄我吗？！”马尔科被激怒了，刀锋险些割开老人的颈动脉。

    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，眼睛依旧闭着。

    “好，”马尔科压抑着怒火，“我倒要听听，既然我什么都比陈皓强，对决也是我赢了，为什么家族的人却都选择的陈皓，而抛弃了我、将我赶出了家族？”

    老人还在不住地摇着头，两行泪水划过他满是皱纹也满是伤害的脸颊，“你们……都是我养大的儿子啊。”

    “少假惺惺的！你一开始就在欺骗我，什么看重我的能力，什么家族有一半的人支持我，什么只要赢了对决就让我来领导家族，统统都是你的圈套！你要让我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反派角色，以此来衬托陈皓的高大形象。你从一开始就选了陈皓，我只不过是被你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！”马尔科的双眼冒出了淡淡的绿光，仿佛什么在燃烧一样。

    “马尔科，”老人伸出手，想去抚摸马尔科的头，可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，他已经长成了高大的大人，长成了可以杀人的大人，“决定谁做首领的，既不是我，也不是那场对决，而是家人们……可你，却始终没有懂得家族的意义。”

    噗。马尔科手起刀落，鲜血喷涌而出，洒满了整面墙壁。老人的头颅重重地落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“我不需要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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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空下起了雨，仿佛在为什么而哭泣。阴云密布，却没有电闪与雷鸣。雨点哗啦啦地打在地面上，打在树叶上，可一切听起来却又是那么安静。

    原本芳草萋萋的半山腰已经被毁坏得面目全非。绿草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坑，巨坑里的地面全都像被灼烧过一般，面目全分，遍地焦土，啊，这里确实被火焰灼烧过。在坑里，静静地躺着两个人，他们看起来都失去了知觉，仰面朝天，雨水也打在他们的脸上。

    阴影之下，其中一个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，是马尔科。他踉跄着走到陈皓的面前，而陈皓仍躺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看来，我才是对的。”马尔科弯下腰，对着陈皓说。

    雨仍在淅淅沥沥下着，没有回音。

    “可是，我却感觉不到满足，感觉不到胜利之后的喜悦。”

    马尔科看着陈皓的脸，仔细端详。十年了，自那件事之后，已经过去十年了。这十年来，马尔科经历了太多，陈皓也同样经历了许多。可他们终究无法理解对方的遭遇，而只是贯彻着自己的信念。

    “因为没有人认同你。”陈皓也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父亲，”马尔科转过身去，仰望着阴郁的天空，“家族的意义，我想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十年来，你是怎么过的？”陈皓身体无法动弹，仰着脸问。

    “你更关心的，应该是我怎么杀掉你父亲的吧？”马尔科用低沉的声音说。

    “不。我只是想，如果是老爹，如果他在这里，他一定会那么问：马尔科，这十年来，你是怎么过的？”

    “跟你对话真是不愉快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同时发出笑声，掩盖了雨滴落在树林里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回来吧，家里的人没有记恨你，这十年，他们也很挂念你的安危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了，即使他们能接受我，我也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。我已经选择了道路，并且走了快十年，我没法回头了。只有一路走下去，才能使自己解脱。”

    “还能再见吗？”陈皓问。

    “能，在我想要杀你的时候。”马尔科说。

    “那你可要继续变强，现在的你是杀不了我的。”陈皓笑道。

    “躺在地上的你，对站着的我说出这句话，真的好吗？”

    笑声止住了，对话止住了。寂静。寂静的天穹下，寂静的雨声，寂静的两颗心脏在寂静地跳动着。

    “我会回来取你性命的，在那之前，你可别死了。”马尔科说。

    “你也别死了，我等着你。”陈皓答道。

    说完，马尔科的身影消失在了雨中的树林里。他的背影仿佛变得瘦小了，瘦小了十个年头。

    而陈皓仍躺在原地，无法动弹。他看着天空微笑着，雨滴有几滴落在了他的眼睛里，浴室他闭上眼，任由困意侵袭自己的思绪。

    当陈皓再次醒来时，天上已经不再有雨点落下。雨停了吗？他这样想着，睁开眼睛才发现，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，自己正置身于室内。

    他扶着墙壁站了起来，却发现自己的体力恢复得比预想的要快得多。难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好几天？陈皓不禁这么想。他环顾了一下四周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？什么自己会睡在这里的地板上呢？

    就在陈皓纳闷的时候，脚下的地板忽然传来了响动声。他本能地躲去了墙角的阴影里，观察着地板下的异动。

    砰。地板被从下而上顶开了，两个人头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是你们！”陈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从地板下冒出头来的不是别人，正式丝蛛和医生。

    “你们怎么也在这里？”陈皓问。

    丝蛛和医生看到陈皓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，自然喜出望外。

    “大哥才是，居然出现在这里。”丝蛛说。

    “这里就是古家别墅的入口啊，你忘了吗大哥？我们就是从这里掉进毒液的陷阱的。”医生说。

    “哦哦！”陈皓又自己看了下四周，“太暗了一时没分辨出。你这么一说，果然，这正是我们掉下去的地方。不过，丝蛛，你是怎么掉下去的？难道你在山脚下打赢了那个雪人，一路追上来，也掉进了同样的陷阱？”

    “啊，我啊，我是被那家伙带来的。他不仅帮我恢复了部分体力，还带我来了这里。”丝蛛说。

    陈皓忽然想起，自己的体力似乎也恢复了一部分。

    “看来，我也是被他送来这里的。”陈皓说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大哥，那家伙都跟我们说了。”医生说。

    “你们见到他了？”陈皓问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他说大哥已经安全了，叫我们不要担心，并告诉了我们一些事情。”丝蛛说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情？”

    “关于……关于……”丝蛛有些吞吐。

    “关于马尔科的。”医生说。

    陈皓沉默了一会儿，“看来你们都知道了，马尔科还没有死。”

    丝蛛与医生同时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只是，我没想到，古淳居然会雇佣到他。这个古家的势力，看来需要重新审视一番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的，大哥，”医生说，“这也正是那家伙托我们告诉大哥的情报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古家雇佣埋伏在这里的杀手，就只有山下的霜巫和埋伏在这里的毒液两个。马尔科他……他隶属于另外一个杀手组织。而那个杀手组织，现在正被风家雇佣着。”医生说。

    “风家。”陈皓的嘴角忽然露出了笑意，“很好，这样一来反而省了我不少夫。矛头已经对准风家了，这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，重点不在风家吧？我在意的是那个杀手组织。连马尔科都能甘愿为其效劳，那个组织的实力究竟有多厉害呢？别的我不知道，马尔科被大哥打败，这个消息一定会不胫而走，并传到那个组织的耳朵里。我只怕……只怕大哥以后会不断遭到更强的敌人袭击。”

    “不，你错了，”陈皓说，“多强的敌人我都不怕。我在乎的，只有风家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大哥……”

    丝蛛似乎有话要说，可医生却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大哥有自己的计划，我们就不要掺和了。只要像以前一样，听大哥的命令，就准没做。”

    丝蛛听到医生那么说，自然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。

    “那，大哥，我们现在怎么办？”丝蛛问。

    “都进入这间豪宅了，还能怎么办？找人啊，林凯丽就在这里的某一个房间里。”

    于是，三个人一起，把别墅上上下下几层的每一个房间都找了一遍。其间，他们在不少隐蔽的房间、窗子、角落里，发现了呗解决掉的狙击手的尸体。

    “看来，那家伙帮我们把路都扫干净了。”医生说。

    “真是可怕的家伙啊。”丝蛛补充道。

    “不，是可靠的同伴。”陈皓说。

    最终，他们在三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发现了林凯丽。林凯丽躺在床上，正沉沉地睡着。

    “哇哦，还真是个大美人。”丝蛛感叹道。

    医生没有吭声。

    “总之，先带她离开这里再说。”陈皓发出命令。

    三个人轮流将林凯丽扛下了山，其间，山路上零星躺着手持狙击枪的尸体，没有一个活口。不用说，这又是那个神秘的家伙做的。

    来到山下，丝蛛不由地发出惊叹。

    “天呐大哥，这是什么你看到了吗？那个家伙细心得有些可怕啊。”

    停在三个人面前的，是一辆崭新的黑色跑车。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，但门上挂着钥匙，又恰巧停在三个人面前，所以蜘蛛肯定，是那家伙准备的。

    “好了，上车吧。”陈皓倒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。

    车子很快发动了起来。驾驶汽车的仍旧是蜘蛛，副驾驶上坐的是医生，而陈皓和林凯丽则坐在后座。

    “终于结束了。”丝蛛发出感叹，“虽然只过了一天中的短短几个小时，但总觉得过去了很久很久。”

    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，轮胎在满是雨水的路面上轧出了深刻的痕迹。